再见阳光（二）

浮花流影

夏瘗和小薇已经一周没有像样的对白了。
    找一个理解的人，坐在对面，认真对待她的痛苦。
    找一个人可以和她彻底讨论那些混乱而奇特的思想。
    她们在聚集压抑等待一次彼此疯狂的开始。
    小薇总是提前到达洗碗间，很普通的坐着抽着无所谓牌子的香烟，眯缝着眼等待夏瘗，一根烟是七分钟的等待，小薇连抽了五根烟看见了夏瘗。
    丢掉烟屁股，小薇站起来说：“来啦。”
    “来了”
    之后，行动的力量、意识、智慧、都投人了同一个方向，洗碗间开始生机勃勃的运转，两人被这种推动力感染，和成排的瓷器一起摇晃吟唱，看着洗碗机里的成堆酒杯相互碰撞着、交汇着、呻吟着、高潮叠起着。。。。
   十一点她们手上没有一件需要清洗的东西了。
   “小薇，可以下班了”
    “哦，我知道”洗碗间总是餐饮部结束工作最晚的地方，关掉灯这里的整个就死了。
    小薇和夏瘗站在黑暗里，彼此感受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迷醉。
  “瘗，我永远都不想理你啦”
   “知道”
   “我想杀死你”
    “知道”
    “你要是一个男人，我立刻就会嫁给你”
    “知道”
     “为什么你知道”小薇非常罕见的表现着好奇。
     “你害怕自己精神崩溃，所以绝望的想抓住一个人，任何一个恰巧在手边的人”
    “呵呵你没有说对，我是认真的”
     “呵呵，你就嫁给我吧，我是男人”
    空气和她们一起在笑，她们在相同压力下构成的共同体爆裂了。
      “夏，我化妆一下，今天我跟你走。”二十分钟后，一个掩饰不了年龄的成熟女人出现了。
       “小薇，现在虽不是祷告时间，我祈祷你变成一个长大的男人。走吧。”
     在一个沉闷窒息的环境里，拥挤着一群无智慧的人。
     跳舞吧，黑暗吧，光在黑暗中闪烁，而你们总也抓不住她。
     小薇会用每一寸肌肤跳舞，跳完喝酒，喝完再跳舞，
     她真的很喜欢跳舞嘛？
   很晚了，买单的男人准备带走夏瘗，小薇用狂野的叫喊混杂着抽泣宣泄着她的语言
   “夏瘗，现在你要是走，我明天就自杀。”准备带走夏瘗的男人显然有些不耐烦
    “走吧，小女孩喝多了，不用理她，啊。。。。”痛苦的长音是夏瘗踢在他裤裆上的那一脚造成的。
    “你老婆用冰袋，冰你肿起的睾丸时，你个下流胚就知道谁喝多了”。
     
   小薇到了夏瘗家，她的脸红的很朴素。
   “瘗，我想一枪打死你”
    “你有枪”
     “有”夏瘗真的看见了枪，她不吃惊，因为那是小薇的。
     “为什么想杀死我？”
     “得不到爱时，想杀，
       得到而不想要时想杀
       不知道，什么是爱时想杀”
    “你的个性本质中始终太过紧张，有病态过激的味道。但是我喜欢，你可以动手”。
       “呵呵，我没有杀过人，有点心虚，先抽两口大麻壮壮胆。”
     小薇吸的样子很幽雅、沉沦。青春的喜悦一再惊讶于自己未曾预知的发展。
    吸完后小薇没有用她租来的手枪而是拼了命似的打着自己的手枪。
    夏也再打，还在拼了命的叫喊。
“没有杀死我的东西，使我更强大”今后谁也不知道怎样，她们一个一个的实现着各种荒诞的想法。故事和教养无关、和教育无关、和逻辑无关、和时代无关.我享受了世上的美好乐趣、青春的喜悦早已、
   早已远离
   四月、五月、六月、已走远，我什么也不是
   不想再活下去
    小薇醒来时，不见了夏瘗，她看了一下手枪，里面少了一粒子弹。
    “哦，昨天晚上我杀了她”小薇很愉快
她总是漫不经心地享受着失去第一次。
    第一次的亲吻、第一次的撕裂、第一次的自杀、第一次的吸食。现在她的第一次越来越少，幸好杀人还是第一次。
    一个意味深长的偶然我杀了一个生命中重要的女人。
    小薇非常的愉快，说不出的愉快。她打开了音响，随便投进cd机一张唱片。是一首充满了黑暗和晚霞，半是嗫嘘、半是祈祷，但有神奇美妙地超离一切虚弱意识的曲子，她在音符中飘荡，在感受中飘荡，她已经离开了地面。
  啪，音乐嘎然而止。
  “喜欢交响乐？那是莫扎特的《安魂曲》，你为我放的吗？”小薇回头看见了笑盈盈的夏瘗。
   “不好意思，我平时听摇滚的。。。”
  小薇开始呕吐、痉挛，直到失去直觉。
    “夏，我是不是晕倒了？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？”
    “呵呵，都一样，我们生活在月球的背面，这里没有阳光也不需要阳光。我刚才替你买牛奶去了，宝贝你会没事的。”
    巨大的痛苦面对的是更巨大的痛苦承受能力。
   “夏你知道吗？我没有亲人、没有朋友、没有人爱人，有的只是想结束、结束你明白吗？结束，那解放性的最后一击即将到来。”
  
  “是的，你放在农民工里什么都不是，但你的痛苦不亚于生命、家园都在流血、哭泣的任何人。我爱你宝贝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”
   “亲爱地我幸好没有打死你。”
   “呵呵 你的子弹打中了穿衣镜中的我。”
     “对不起，从现在开始我欠你一个纯粹的灵魂。”
      “我接受，你的灵魂还有你的不重要的肉体”。小薇笑了，世界焕发着光明，处处都明朗起来。
      “是你的，就是你的，不是我的，也是你的。”
  
   上班的路上两个人手牵手走过了一个短短的平坦和舒适，一个极度清醒一个极度坚强。在夏瘗的背带裙下摆上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洞，一个生命的黑洞。
  
     洗碗间运转的很平常，而两个人都如醉如痴的迷恋着一切。
  “我喜欢它们，太喜欢了，餐具在空中游弋，洗碗的人早已不在人间。
   夏瘗告诉你一个秘密，这些都是我的，所有这些都是我的。
       获得存在的最大享受意味着：危险的生活。
    每周一饭店开高层领导会，所有领导都在，夏瘗趁着小薇还在熟睡。
    偷偷地溜了出去，小薇偏偏也偷偷地溜了出去。
       十一点钟小薇回来了
       十二点钟夏瘗回来了
   小薇象一只小鸟一样扑向她  “亲爱地，我送你一件礼物
   帮~帮~~帮~~~，这里就是我们的水晶宫。”
   夏瘗于是看见了满满一屋子晶莹剔透地餐具。
     
   “ 噢，这些都是我们的。”
   “怎么弄得，说说看”
    小薇显然乐不可支
  “我知道饭店杨总经理一个秘密，用保守这个秘密作为条件，他给我开了这个文件.

    由于饭店申报五星需要，原餐饮部餐具残缺不全，严重影响申星形象现经董事会研究通过，所有现行流通餐具（金属物除外）一律作报废处理，此事由洗碗间薇小薇全权处理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xxxx总经理  杨xx

   “呵呵，副经理看见这个饭店准字xxx号文件时，眼镜都掉到地上了。但她什么都没敢问，就按我的安排派人把餐具全部送到这里来了。呵呵，不要太经典”。
   夏瘗看着小薇忍不住眼泪嗒嗒的溜下来。
   “薇，这不是一个偶然，而是一个预谋，你都忘了吗，一个月前我们约定了一个恶作剧，将xx饭店的所有餐具弄出来。我去勾引杨总陪他上床，给她讲催人泪下的个人遭遇，他上了我的圈套，为了我短短的一个月贪污了几十万元，计划是你在用他这个秘密要挟他，给我们餐具。
  你还说计划成功了，我们用卖餐具的钱，八月后一起去苏州乐园呢.

0109oo

黑帮经典
chicago typewriter··

bboyk

哦，讹。这是超现实主义吗